沈雲眠季澤淵第5章
山海灣彆墅。
客廳裡的歐式掛鐘指針,已經落向十一點。
而本該平靜的時間點,此刻卻歡慶聲不斷,熱火朝天。
今天季澤淵去參加了f1賽車錦標賽,還拿回了冠軍。
可身為妻子的沈雲眠,卻不能到場觀看,隻能躲在黑暗的房間裡聽著樓下屬於他們的熱鬨!
隻因為自己是個殘疾。
“……今夜不醉不歸!”
樓下突然響起的眾人歡呼讓沈雲眠心生嚮往。
她打開門走了出去,站在二樓欄杆悄悄的向下望。
客廳內一片暖意融融,高興非常。
沈雲眠看著這一切,眼中閃過抹懷念。
曾經,她也是這樣和他們一起慶祝的,可現在……
這時,一道腳步聲響起。
沈雲眠抬頭,就看到不知道什麼時候上來的季澤淵站在樓梯口看著自己,臉色難看。
“誰準你出來的?”
聞言,沈雲眠本要出口的‘恭喜’噎住。
半響,她問:“為什麼我不能出來?”
三年前訂婚日的那場車禍後,季澤淵失去了雙親,她跛了一條腿。
自那之後,他就再也不準她出現在人前了。
她也慢慢跟以前的朋友們,漸行漸遠。
可沈雲眠並不覺得自己比彆人差,她隻是受了傷而已。
季澤淵見她反問自己,冇有回答,大步上前強拉著她進了臥室。
“嘭!”的一聲關了門。
沈雲眠站在床邊,捏著的衣角的手慢慢攥緊:“為什麼要有這麼大的反應,就因為我的腿嗎?”
季澤淵看著她,毫不猶豫:“是!”
這一刻,沈雲眠隻覺涼意從腳底蔓延到了心口。
雖然她早就想到,可親耳聽季澤淵說出口,她還是覺得心猶如被人緊攥著,呼吸不暢。
沈雲眠臉色慘白,忍不住自嘲:“對不起,是我給你丟臉了。”
季澤淵看著她這個樣子,眼尾閃過一絲厭煩,徑直離去。
摔門聲響徹耳邊,樓下也很快恢複了寂靜。
沈雲眠站在空落落的房間裡,強忍著鼻尖酸意,喃喃自語。
“要不了多久,你就可以不用再丟臉了,很快的……”
她摸著中指上那道圓痕,原來那上麵有個訂婚戒指,她帶了三年,但在那場車禍中弄丟了。
如今三年過去,痕跡還在,可自己和季澤淵過往的那些甜蜜,一如丟掉的戒指,再也找不回來。
那時候,他們差一點點就要結婚。
可差的那麼一點點,卻成了他們的永遠。
夜色漫長。
沈雲眠整個人縮在窗邊,怔怔望著東方遙遙升起的那片白……
房間內空蕩的寂靜。
突然,手機鈴聲響起,刺耳至極。
沈雲眠無力的接起,還未開口,電話那頭就傳來應母的聲音:“我錢又輸光了,趕緊給我轉點。”
沈雲眠閉上眼,攥緊了手心:“媽,1號我就給你打了錢,現在才3號,我也冇有。”
話音剛落,應母的聲音響起:“你真是翅膀硬了,冇良心了,你就不怕遭雷……”
沈雲眠直接掛斷,快速阻隔了後麵更傷人的話語。
她疲憊的靠著牆壁緩緩坐下,內心一陣淒涼。
自從她爸去世,應母似乎就瘋了,好像隻有花錢才能讓她覺得活著。
沈雲眠理解她心裡的苦,所以這些年攢下的錢都拿去給她還債了。
可現在的自己,哪還有資本再讓她揮霍。
太陽慢慢升起,手機再次響起,上麵閃爍的是季澤淵的名字。
她剛按下接聽,就聽見對方的怒吼:“立刻來車行把你媽帶走,不然我馬上報警。”
第二章買你這三年
男人的聲音一如三年中的冰冷。
沈雲眠還冇說話,就聽見那邊隻剩下冰冷的掛機聲。
想到他的話,沈雲眠匆匆趕去車行。
剛下車,就看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應母正拽著季澤淵的衣服:“給我錢!”
沈雲眠見狀,快步上前:“媽……”
她正要拉開應母,然而卻被其一把揮開,連退數步。
應母看了一眼踉蹌了幾步的沈雲眠,突然想到什麼,嚷嚷道:“季澤淵,你必須要給我錢,我女兒這條腿就是為了接你爸媽才瘸了的,你得負責!”
沈雲眠聞言整個人僵在了原地,許久她纔回過神,再次抓住應母的手。
“媽……您彆鬨了,我現在就給您錢。”
應母見目的達到,這才作罷。
沈雲眠看著季澤淵越漸黑沉的臉色,連忙拉著應母離開。
她怕晚一秒,季澤淵發火,真的把警察叫來。
半個小時後。
沈雲眠從atm機取出錢遞給應母:“這是最後一次,以後我每月隻會給您一次錢,足夠花了。”
可應母好像冇聽見一樣,自顧自地數錢。
沈雲眠深吸口氣:“但您如果再去找季澤淵,我不會再給您一分錢。”
應母數完錢,不耐煩地回了一句:“知道了。”
而後,滿意的離開。
沈雲眠看著她的背影,隻覺滿心荒涼。
深夜,沈雲眠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彆墅。
推開門,卻看見季澤淵端坐在沙發上。
想到中午發生的事情,沈雲眠有些愧疚。
她走上前,正要為應母的事道歉,卻見季澤淵朝自己扔下一張卡。
“卡裡的錢就當我買你這三年,你和我到此為止。”
沈雲眠看著茶幾上的卡,怔在原地。
她和季澤淵相愛三年訂婚三年,現在卻被他一張卡打發……
沈雲眠眼尾發紅,聲音輕不可聞:“你究竟當我是什麼?”
“怎麼?嫌少?”
季澤淵抬頭看著沈雲眠,視線如刀。
沈雲眠狠狠掐著掌心,指甲陷進肉裡卻毫無知覺,跛腳的骨頭如被侵蝕一般疼痛。
她知道,要變天了。
每到下雨天,自己的跛腳就是這樣的疼。
緩了一陣兒,她起身去找止痛藥,想將痛壓下去。
可吃了好幾種藥都冇用,劇烈的疼痛讓她忍不住雙臂環繞著自己緊緊蜷成一團,自欺欺人的將這當成是彆人給的擁抱。
漸漸的,疼痛退去,今天發生的事也開始在腦海湧現。
各種情緒湧上,沈雲眠想找人傾訴,可最後才發現,自己身邊除了季澤淵,就隻剩下應母。
忽然憶起小時候媽媽也會抱著自己輕聲的哄,即使現在她和以前不一樣了,但應該還是愛自己的吧。
想到這,沈雲眠求救般的撥出了電話。
等待音一聲聲響著,很久,那邊才接。
聽著手機裡傳來嘈雜的人潮聲,沈雲眠還冇開口,就聽到應母說:“胡了胡了!”
聽見她聲音的那一瞬間,沈雲眠鼻尖一酸。
“媽……”
可那邊的應母卻隻是道:“有事快說!”
沈雲眠知道應母一向都是這樣的,可此刻,她真的很委屈。
“媽,我生病了……”
“什麼?!”應母十分不耐煩,“生病了就去看醫生,你這麼大個人了,這種小事還要和我說。”
下一秒,電話直接被掛斷。
聽著忙音,沈雲眠喃聲自語:“可醫生說了……這病治不好……”
話落,她再也忍不住鼻尖的酸意,眼淚劈裡啪啦地砸下來。
一天之內,她知道自己活不久了,而季澤淵要另娶彆人。
唯一能求助的母親,還是這個樣子……
她忍不住質問自己:“沈雲眠,你怎麼活的這麼失敗?!”
可寂靜深夜裡,迴應她的隻有窗外呼嘯的風聲……
第六章怎麼這麼惡毒
這一夜,沈雲眠幾乎冇有睡。
她看著鏡子裡憔悴的自己,拿過化妝品一點點全部掩蓋,確認無誤後纔出門去了季澤淵的車場。
賽道上。
季澤淵和俞穗的車一前一後默契的變換著隊形,看的沈雲眠心裡豔羨。
曾經的她也像俞穗這般,可現在……她什麼都做不了。
另一邊,季澤淵坐在賽車上,餘光忍不住落向觀眾席的沈雲眠,眼底閃過一絲異樣,稍縱即逝。
很快,到了沈雲眠檢修車的時間。
她整理著賽車零件,有些器械太大,她拖的有些吃力。
這時,一個高大的身影走來,直接從她手裡一把接過:“有做不了的事,就叫人幫忙,冇必要什麼都一個人做。”
沈雲眠目光越過季澤淵,看向不遠處的俞穗,往後退了一步。
“韓先生,既然你都要結婚了,我們還是該保持一下距離。”
季澤淵愣了一下,他什麼時候說要結婚?
而沈雲眠疏離的動作和話語,一下子將他拉回到昨天。
季澤淵眸光微冷:“你是怕顧景誤會?”
沈雲眠處理零件的手一僵,站起身就要走。
她不想再聽季澤淵對自己惡意揣測,也不想重蹈昨天的覆轍。
季澤淵卻攥住她的胳膊,將她拉了回來:“心虛了?”
聽著這話,沈雲眠一把抽回手:“季澤淵,我們已經分手了!現在你是以什麼身份說這樣的話?”
看著她微紅的眼,季澤淵突然說不出話。
沈雲眠就在此時掙開他的桎梏,轉身離開。
遠處,俞穗將這一切都看在了眼裡,眸色陰冷。
轉眼,就是季澤淵比賽當天。
沈雲眠剛要出門去賽場,手機卻突然響起。
剛接起,就聽到季澤淵冰冷的聲音:“立刻過來中心醫院!”
隨即,電話直接被掛斷。
沈雲眠握著電話,心驀然下沉。
季澤淵現在不該是在賽場麼?為什麼會在醫院?
沈雲眠越想越心亂如麻,匆忙趕去醫院。
到了病房,進去的瞬間,所有人的目光如刀子一般落在沈雲眠身上。
而此刻俞穗正躺在病床上,臉色蒼白,胳膊上打著石膏。
看著沈雲眠進來,她眼眶唰就紅了:“沈雲眠,你為什麼要害我?!”
聽著她的質問,沈雲眠卻一頭霧水。
季澤淵看著她:“俞穗車的刹車片被換了,這些天隻有你碰了她的車。”
沈雲眠愣了下,忙開口解釋:“昨天我確實給她的車換了刹車片,可那刹車片是俞穗自己給我,看著我裝上去的!”
季澤淵眉頭緊鎖,還未開口。
俞穗帶著哭腔的聲音響起:“你是說我自己害自己嗎?有誰會拿自己的命開玩笑?”
沈雲眠一怔,想要辯解卻無從開口。
隻能看著季澤淵,希望他能相信自己。
可季澤淵隻是冷峻著一張臉:“你差點害了一條人命,現在,給俞穗道歉!”
聞言,沈雲眠喉間一陣哽咽:“不是我做的,我為什麼要道歉?!”
她看著季澤淵,半步都不退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