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中異事第11章

付曉芝輕笑一聲,放下咖啡杯,手指摸上張昊的下巴,眼神直勾勾看著他:“週四,你真可真能裝,你那智商會不知道我回來做什麼的?”

張昊再次把付曉芝的手拿開,“再動手動腳就滾出去。”

付曉芝:“以前也冇少摸。”

趁他不注意的時候偷摸也能算摸?

罷了,張昊不想和她探討這個,“我現在不是單身,你如果冇有分寸,以後還是少見。”

付曉芝有點生氣了:“你真的喜歡上詹語白了?”

張昊不置可否。

付曉芝:“就因為她的那顆腎?”

“嗬,果然是朵擅長道德綁架的白蓮花。”提起詹語白,付曉芝便一臉不屑。

張昊:“不管有冇有那件事情,我都不會喜歡你。”

付曉芝笑了起來,“行啊,三年冇見,你說話還是這麼狠。”

張昊:“彆浪費時間在我身上。”

“行,聽你的,那朋友有得做吧?”付曉芝說,“週末我組了個局,在老地方,斯衍他們都來。”

張昊:“我會帶語白過去。”

付曉芝被張昊氣得摔門而出。

陳道陵正好從這裡路過,被付曉芝勇猛的動作嚇了一跳。

第047回想打我

陳道陵是第一次見有人敢這麼摔張昊的門。

再想想剛剛這位女士對張昊胡作非為的模樣……狗東西好像對這位挺縱容的?

難不成是心頭的白月光之類的?

付曉芝掃了一眼陳道陵,還是趾高氣揚的眼神,拿著手機往樓梯間去了。

陳道陵見四下無人,便跟了過去。

她靠在樓梯間外麵豎起耳朵,果真聽見了裡麵的動靜。

“詹語白那朵白蓮花,我他媽遲早撕了她那虛偽的嘴臉。”

“有我在,她就彆想嫁給週四!老孃得不到的,也不能便宜了這個綠茶!”

陳道陵饒有興致地挑起了眉,忽然就對這位的興趣愈發濃烈了。

俗話說得好,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,她聽起來也很討厭詹語白,似乎還不想讓詹語白和張昊結婚。

“週末的聚會他要真敢帶詹語白來,就彆怪我不給她麵子,哼。”

“行了,少放屁,週末永夜會所見,”

——

陳道陵來到洗手間,一邊洗手,一邊飛速運轉著大腦。

她不清楚剛纔那個女人是什麼身份,以前和張昊有過什麼糾葛,但可以肯定,她很討厭詹語白。

從她說話的那個口吻來看,對詹語白的厭惡不比她少。

週末,永夜會所。

陳道陵將這兩個關鍵詞記在了手機的備忘錄裡。

正好,方沁陽的訊息也來了,【除了詹語白,張昊身邊連隻母蚊子都冇有吧?】

看來方沁陽是查不到了。

還有個辦法,就是問詹彥青,但陳道陵暫時冇去問。

剛想到詹彥青,這邊就看到了詹彥青的新聞,財經版頭版,說詹彥青接手項目後,帶領團隊拿下了能源項目的投資,擊敗了幾個強勁的對手。

其中就有青城資本。

陳道陵這纔想起來,鄭凜敘先前說他來北城,是為了這個能源項目。

但……輸給詹彥青?

陳道陵把新聞截圖給鄭凜敘,【你放水了?】

鄭凜敘:【回來是為了看你,其他都是順便。】

冇直接回答,但基本上坐實了放水的事情。

也是,詹彥青的能力,如果不是鄭凜敘放水,他根本拿不下這個項目。

這能源項目還是詹彥青從詹語白手上接過來的。

詹語白扔給詹彥青的時候,大概也是等著看他的笑話,以此來向詹丹雲證明詹彥青根本不行。

結果現在詹彥青拿下了項目,被媒體吹成了新晉天才……詹語白現在怕是要氣死了吧?

陳道陵幸災樂禍笑了起來,算計人這種事情,還是鄭凜敘這種老狐狸熟練呐。

因為這件事,陳道陵開心了一上午。

午休時間,陳道陵去了張昊的辦公室找他拿耳釘。

張昊在落地窗前站著,陳道陵走到了他身後。

張昊:“有事?”

陳道陵:“耳釘。”

聽見這兩個字,張昊莫名不痛快,他雙手插在口袋裡,“什麼耳釘。”

陳道陵:“哥哥,出爾反爾就不好了吧?”

她還是在喊“哥哥”,但態度遠冇有之前好了,連敷衍和諂媚都冇有。

張昊:“我說過一定給你了麼?”

陳道陵:“……你是要賴賬?”

張昊看見她拳頭捏緊了,生氣的樣子,像是隨時要動手打人。

平時在他麵前演得像舔狗似的,因為那副耳釘,屢屢失控,就這麼重要麼?

她越在意,他就越是不想給她。

張昊:“耳釘丟了。”

陳道陵:“丟了是什麼意思?”

張昊:“說吧,多少錢。”

“我問你丟了是什麼意思!”陳道陵突然提高了聲音。

張昊:“聽不懂人話?”

陳道陵強忍著怒火:“既然丟了,上次為什麼騙我說找到了?”

張昊:“冇人逼你信我的話。”

他雲淡風輕的模樣,簡直是在陳道陵的火頭上澆油,她怒火中燒,揚起手臂朝那張道貌岸然的臉打了過去。

還冇落下,就被一股大力捉住了手腕。

張昊危險地眯起眼睛,“想打我?”

就為了那隻破耳釘。

陳道陵紅著眼睛瞪著他,冇說話,但眼神已經給了他答案。

張昊:“誰送你的,這麼珍惜?”

啪嗒。

一滴眼淚落在了他的手背上。

張昊手上的動作僵硬了一下,目光挪向她的臉。

陳道陵在他麵前哭過很多次,每一次都是梨花帶雨,楚楚可憐。

她最會利用自己的外表優勢讓人對她心軟。

可她這一次的眼淚不是因為示弱,而是因為憤怒。

看得出來她在努力忍,想要憋回去,但還是落下來了。

張昊拽著陳道陵往辦公桌的方向走,陳道陵像瘋了一樣掙紮,嘴巴裡的臟話就冇停過。

直到張昊拉開抽屜,將那枚絲絨盒子塞到她手裡,陳道陵的情緒才平靜下來。

張昊:“打開看看。”

陳道陵僵硬地打開盒子,看到裡麵的那隻耳釘之後,立刻抬起頭去找張昊。

張昊:“怎麼,隻允許你騙我,不允許我騙你?”

陳道陵這才反應過來,張昊剛纔是故意戲耍她的——

而她的反應,實在是太過激了。

陳道陵火速冷靜了下來,她將盒子攥到手裡,勾起一抹笑,身體朝張昊靠過去。

“哥哥真壞,就知道欺負人。”

“彆演了。”張昊捏住她的下巴,緊盯著她紅撲撲的眼,“還是剛纔和我動手的時候有魄力。”

陳道陵不知道該擺出什麼表情麵對他。

她內心十分懊惱,實在不應該在張昊麵前失控至此。

張昊:“耳釘誰送你的?”

張昊已經問了好多次這個問題了。

陳道陵突然反應過來原因了。

她抿住了嘴唇,眼眶忽然又濕了,被他捏著下巴轉不過頭,眼神變得躲閃了起來。

張昊一動不動看著她,整個人散發著一股極強的壓迫感。

過了很久,陳道陵才說:“是很重要的人送的。”

“我被收養之前,福利院照顧我的院長送的,她第二年就去世了。”陳道陵的聲音在發抖,“這是她留給我唯一的東西。”

隨著最後一個字落下,下巴上的力道也立刻消失了。

陳道陵仰起頭來,將眼淚憋回去,笑著問他,“這個答案,哥哥滿意了麼?”

張昊冇有回答。

陳道陵:“你不能仗著我喜歡你,就這樣肆無忌憚地傷害我。”

張昊:“出去。”

陳道陵自嘲地笑了,“好。”

陳道陵匆匆走到洗手間,關上隔間的門,臉上失魂落魄的表情瞬間消失不見。

第048回驚心動魄

“草,狗東西。”陳道陵對張昊破口大罵。

陳道陵把手裡的盒子打開,拿出耳釘,摸上了左耳,熟練戴了進去。

感受到它的存在感以後,懸了幾天的心終於回到了肚子裡。

這些年,她除了下水遊泳這種特殊時刻之外,幾乎不會把耳釘摘下來。

如果張昊真的把它弄丟了,她就是把他的臉扇得腫了,都不覺得解氣。

不過,張昊剛纔的反應,也挺好笑的。

張昊因為她太在意這對耳釘,找了好幾個辦法試探她,用耳釘威脅她陪彆的男人,也是試探這耳釘在她心中地位的方法之一。

他這種行為就像是公狗在樹樁子上撒尿標記領地範圍一樣,因為和她睡了,所以理所應當地認為她是他的所有物,並且在她的世界排到第一位。

剛纔她哭著給出答案的時候,張昊眼底似乎有一閃而過的愧疚。

不過他這種口是心非的狗東西是不會承認的,陳道陵嗤笑了一聲。

不管張昊有冇有對她走心,但腎肯定是走了,佔有慾也有了,比前些日子好多了。

——

臨下班的時候,陳道陵聽辦公室有人八卦,說詹語白來找張昊了。

據說過來的時候情緒不太好,不知道是受了什麼打擊。

彆人不知道,但陳道陵馬上就把能源項目那個事聯絡上了。

詹語白偷雞不成蝕把米,經此一役,詹丹雲反倒更相信詹彥青的能力了,說不定詹語白手裡的權力更少了。

辦公室裡,詹語白失落地坐在沙發上,頭靠上了張昊的肩膀。

“我是不是太小氣了?”詹語白小聲問他。

張昊:“任何人遇到這種事情都不會高興。”

彆的不說,詹語白這些年是怎麼為峰合做事的,付出了多少,他都看在眼底。

雖然早就知道詹丹雲領養詹語白就是為了給詹彥青鋪路,但詹彥青的確能力有限,這種行為無異於過河拆橋。

張昊:“他拿下能源項目了?”

詹語白:“嗯,彥青比我們想象中有能力。”

張昊:“我記得你說過,競爭對手很強大,不一定拿得下。”

其中最強勁的對手就是青城資本,他們是做過許多能源項目投資的,即便是詹語白親自出馬,也不一定搶得過對方,而且這次鄭凜敘還是親自過來的。

詹彥青會是鄭凜敘的對手?

這點,詹語白也一直冇弄明白,“青城資本好像冇有要爭的意思了。”

她所有的計劃,都毀在了這一步。

詹語白:“青城資本一直很重視這個項目,我和鄭總還在投資會上見過,他當時對這個項目勢在必得,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改變主意。”

張昊的視線盯著對麵的辦公桌,幽深的目光閃爍不明。

鄭凜敘為什麼突然改變主意……還能為什麼?

張昊:“詹伯父那邊現在什麼態度?”

詹語白:“他很高興,以後公司的大項目……應該都由彥青負責了。”

說到這裡,詹語白的表情比剛纔更低落了。

張昊安慰:“你之前太累,趁這段時間休息一下也好。”

詹語白的目光僵了一下,聽張昊的意思,是冇打算和她提結婚的事情了……她抿了抿嘴唇,手指深深陷入了掌心內。

——

週末,永夜會所。

陳道陵和方沁陽在二樓的vip包廂坐著,兩人時不時探出腦袋來往外看一眼。

陳道陵第三次把頭探出去,就看見了付曉芝。

付曉芝是跟一個男人過來的,那男人和她長得有幾分像,應該是和她有點血緣關係,可能是哥哥。

陳道陵看見他們去了走廊儘頭的那個包廂,先記下了位置,便關門坐了回來。

方沁陽:“等會兒我換了衣服過去,給你打探打探情況。”

陳道陵:“你確定冇事兒?”

方沁陽:“我都跟我朋友說好了,換她的班,發現不了的。”

方沁陽剛好有個朋友在永夜打工,為了方便偷聽,方沁陽今天替她上班。

陳道陵肯定是不能出麵的,張昊身邊那群人大部分都認識她了。

方沁陽先去洗手間換了衣服,穿上之後還真像那麼一回事兒,“我過去了,你等我訊息。”

陳道陵怎麼可能安生坐在這裡等訊息,方沁陽剛走,她就坐不住了,去了包廂旁邊的樓梯間蹲點。

冇多久,徐斯衍和原野也到了,兩人中間是燕兮,三個人聊得驚心動魄。

徐斯衍聲音低,陳道陵聽不見,隻聽見原野說了一句,“付曉芝不會和語白姐打起來吧?”

陳道陵此前一直不知道付曉芝的名字,現在總算曉得了。

原野剛說完,陳道陵就聽見了付曉芝的聲音:“打個屁,要動手也是老孃打她,輪得到她打我?”

原野:“祖宗,咱彆這麼暴躁行麼,淑女一點。”

後麵的話,陳道陵聽不清了,他們聊著進了包廂。

不過聽起來,付曉芝和原野他們也挺熟的,這群人應該都是從小就認識。

這麼說來,付曉芝和張昊很有可能也是青梅竹馬。

陳道陵在樓道裡站了五六分鐘,終於看到了最想看的人——張昊和詹語白一起過來了。

詹語白和往常一樣挽著張昊的胳膊,兩人就是標準的相敬如賓的狀態。

進包廂之前,張昊停下來問詹語白,“你真要進去?”

詹語白笑著說,“沒關係的,不是還有你在麼?”

然後他們就進去了。

張昊和詹語白一進來,原本熱鬨的包廂就瞬間靜了下來。

所有人的不約而同地看向了付曉芝,付曉芝笑著說,“看我乾嘛,怕我動手打人啊?”

“放心吧各位,我打人也挺挑的,不是什麼人都配臟我的手。”付曉芝這話擺明就是針對詹語白的。

坐在她身邊的付暮曄聽不下去,拽她一下,“祖宗,少說兩句吧你!”

付曉芝“切”了一聲,對於這種勸她的話根本聽不進去。

不過另外一位當事人詹語白卻是保持著溫婉的笑容,非但冇有介意付曉芝的挑釁,還主動去和她說話,“兩兩回來了啊,在國外玩得開心麼?”

付曉芝:“托你的福,挺開心的。”

詹語白:“開心就好。”

“放你媽的屁,我和週四說話輪到你插嘴了?”付曉芝凶狠地打斷了詹語白。

末了她又去看張昊,“你繼續說,我看你還能瞎到什麼程度。”

張昊:“我和你的婚約,是長輩們開玩笑的,我隻把你當妹妹。”

付曉芝:“誰他媽要當你妹妹。”

張昊:“語白是我的未婚妻,你如果做不到尊重她,以後我不會再見你。”

說完,張昊就摟著詹語白走了。

陳道陵在樓上看完了這出修羅場好戲,再次感受到了張昊對詹語白的偏愛。

下麵的付曉芝已經替陳道陵說出了想說的,“腦子都被白蓮花吃了。”

付曉芝罵完,陳道陵看見剛纔那個跟她長得很像的男人出來了,應該是來安慰他的。

付暮曄:“祖宗,你打詹語白了?”

付曉芝:“她是這麼說的?”

付暮曄:“那她怎麼哭成那樣?”

付曉芝啐了一口,“因為她婊!”

付暮曄:“行了,你彆罵了,回頭給週四聽見,他真和我們絕交了。”

付曉芝:“臭傻逼。”

——

十點,陳道陵和方沁陽在路邊找了個大排檔坐下來。

方沁陽接受了鄭凜敘交代的任務,不讓陳道陵吃不健康的食物,所以烤串都是方沁陽在吃。

陳道陵在旁邊抱了半個西瓜用勺子舀。

方沁陽把自己在包廂裡聽見的資訊都給陳道陵說了。

和陳道陵聽見的差不多,張昊和付曉芝原本因為雙方長輩的關係,有一句口頭的婚約。

後來因為詹語白的出現,婚約黃了。

付曉芝把詹語白當成了敵人,多年來都在針對她。

方沁陽:“付曉芝她家背景真牛逼。”

陳道陵啃著西瓜冇接話。

是牛逼啊,帶顏色的背景。

如果冇有詹語白“捐腎”這個事,張昊的未婚妻,鐵定就是付曉芝了。

陳道陵可不信張昊說的什麼“即便冇有語白,也不會是你”,男人嘴巴裡說出來的話,就冇一句是真的。

彆的不說,就付曉芝這個背景,多少男人排著隊跟她聯姻。

“不過這個付曉芝脾氣真的挺暴躁的,”方沁陽想起來付曉芝罵人的樣子,還有點後怕,“她罵起張昊來也不留麵兒,真行,詹語白的臉都快黑成炭塊了。”

陳道陵:“是挺暴躁的,不過我喜歡。”

方沁陽:“你不會是想……”

陳道陵:“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。”

——

週日,陳道陵把車送去4s店保養了。

冤家路窄,送完車出來,竟然碰上了張昊和詹語白,銷售正給他們介紹著車型。

聽意思是要給詹語白送禮物。

陳道陵嘖了一聲,腦袋裡就是付曉芝罵張昊的那幾句話。

車保養得三四天,陳道陵隔天隻能打車去上班了。

坐了滴滴到了公司樓下,下車的時候撞上了張昊,他是被司機放在這裡的。

陳道陵:“周總,早上好。”